上大学的时候,最喜欢上的课是录像,因为可以欣赏到很多原版电影。最怕上的也是录像,因为作业是观后评论,实在是难写。尤其是碰到情节平缓,以伦理逻辑叙事见长的德国电影。大家往往是看的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通常下了课,大家都作鸟兽状散。只有录像课下了以后,大家会有默契,先去教室集中,集众人所长理解电影内容。然后在分头写自己的观后评论。
《毕业生》就是在那种糊里糊涂的情况下看的。即使这样,我还是爱上了这部片子,并从此喜欢上了达斯汀。霍夫曼和那首动听的歌《凤凰树开花了》。
其实在看这部片子以前,大家熟悉的主题曲是《寂静的声音》,the sound of silence,十大经典英文老歌之一,当时是学校中最流行的。陪伴着我们晨练,吃饭,打水,散步和恋爱。
记得这首歌响起的时候,画面是珍妮的校园(女主人公好像是叫这个名字,记不清了),落满了落叶,她孑孓身影,被忧伤的歌曲衬托得无比落寞。其时,她刚刚撞破母亲与男友的暧昧。我眼中充满泪水。这泪水与情节,与表演无关,纯粹是音乐的震撼。音乐是无国籍的,那悠扬的音乐从千里之外,穿越时空,敲响了我的心灵,轻而易举地赚取了我的泪水。我的印象是如此之深,以至于以后每到深秋,校园飘满落叶的时候,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唱这首歌: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parsley,sage,rosemary and thyme
remember me to one who live there
s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 mine
然后会喃喃自语地重复最后一句,s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 mine. 逝去的爱、忧伤、美丽、永恒的记忆、年轻、绝望……种种的一切,令我沉醉,热泪盈眶。
多年以后,我重温了这部片子,这次是看的中文版,却没有了当时的激动。但是,当这首歌响起的时候,往事的潮水还是淹没了我,昔日伴随泪水重又回到我身上。在我重放了无数遍这一片断后,我才突然发现,珍妮的校园不是秋天,而是夏天。地下斑驳的不是秋风中的落叶,而是太阳穿过婆娑树叶留下的光与影。
这一发现让我惊愕无比。
也许是这忧伤的音乐蒙蔽了我的眼睛,让我想当然地认为这是秋天的事。因为年少的我,一直认为秋天才是离人的季节。
我也是经过很多年、很多事才明白,离别并不是只发生在秋天。
凤凰树开花只有一季,而我们的身边每天都在上演悲欢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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