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斋志异之泪恋

（法文）Sous les nuages de la nuit je marche vers la clairiere 在晚云得天空下，我向着林间的空地走去 d’un eclat argente je la vois,la lune 在银色的缝隙间，我看到了她----月亮 Elle porte les voiles de l’eternite 她戴着永恒的面纱 Son acceole embrasses les etoiles,ma lune 她的光晕拥抱着众星，我的月亮啊蕊瞪大眼睛望着唱片封套上那个精灵一样的女人，她银色的月光般的羽翼弥漫在音乐中，没有犹豫，蕊将女人装入袋中。王府饭店酒吧，七点钟，总会准时响起斯卡保罗集市。变幻的喷泉，纯白的钢琴，飞舞的双手，散乱的辫发。黑衣的蕊在茫茫的夜色中倾吐着茫茫的忧伤。洒落一地的音符后，吧台的角落里就会如常的缩入一个娇小的身影，依然散落的黑发间映出一张苍白的面容，与脸上那双黑的漆亮的眸子对比出不寻常的冷酷。一饮而尽，烈酒一杯，蓝蓝的午夜幽灵懒散的映衬着蕊那玲珑的手指，只是更加苍白。蕊的音乐整日的淹没在摇曳的灯光下，肮脏的脂粉中。王府井大街，凌晨二点十五分。银色的月光孤单地照着脱去繁华的钢筋水泥，斜斜的拉出一个暗暗的长影。蕊静静的望着月亮，她掏出女人，静静的听着月亮的歌。闭上眼，月光缓缓的流进体内，缠着那月桂的枝蔓，轻轻的如飞羽，缠绵的转向夜空。蕊睁开眼，静静的望着那浸满衣袖的风。月光下一个拖长的身影。枕头湿了。蕊疑惑的摸了摸，四处寻找着水的来源，没有？冲进卫生间，镜子中是一双微微红肿的眼，CD嘶嘶的转着，月亮唱了一夜的歌。点燃一只烟，蕊深深的陷入烟雾中，是月亮的泪，她微微一笑，飞快的冲出家门。北京的春风温柔的拍着行人的脸颊，蕊的长发在风中轻舞，跳动的黑鞋，白袜，黑裙，行人的眼中照着燕子般的蕊，跳累了，蕊就捧着一个冰淇淋，坐在路旁，数眼前过往的情侣们。王府饭店酒吧，七点钟，斯卡保罗集市，吧台，午夜幽灵，月光，长影，一切如旧。王府饭店酒吧，七点钟，斯卡保罗集市．．．．．．生活的节奏断了链子。蕊的角落中坐着一个人，烟雾遮住了他的脸，只露出一杯蓝蓝的午夜幽灵。蕊朝吧台的小张努努嘴，小张耸耸肩，无奈，蕊坐在了他的旁边。蕊无聊的望着自己的窝，心里汹涌澎湃，真想象狼一样把这个不速之客咬的粉碎。“还你的窝”男人一饮而尽，擦肩而过。一股纯净之水的味道从蕊的鼻翼掠过，蕊有些发怔，之后的曲子弹错了好几个地方。然后一切如旧。是夜，蕊做了梦，梦中一个男人依稀的吻了她，醒来，依然是湿了的枕巾和嘶嘶转动的CD机蕊怔怔的望着那泪水，十年未见了。她记得十四岁之前她流过很多泪，泪光中夹杂着父亲的皮鞭，母亲的哭嚎；夹杂着破碎的玻璃，颤动的门框；还夹杂着一张苍白的协议和两半鲜红的证书。十四岁后蕊便没了眼泪，她在自己心中狠狠刻下，不流一滴泪，可是如今她却哭了。蕊茫然了。拿起桌上那瓶纯净之水，镜子里出现了一个黑发的男人，蕊轻轻地将唇靠在镜子上，有了被吻的感觉．．．．．咔！CD机的停止打破了屋内的寂静，蕊睁开眼，室内的阳光以悄悄退下，留下一滩昏黄的油渍．蕊望着镜中黑衣的自己，飞快的跳离镜子，逃出家门．今天的北京烟雨蒙蒙，依稀给人三月江南的感觉，伸手折一枝柳枝，以能窥见那胀开的绿晕．蕊痴迷的走在大街上，数着自己的脚步，恍惚间闯入一团雾里。雾中的景象竟是真的江南，杨柳江渚笼寒烟，萧萧暮雨芭蕉残。空气中弥漫着初放桃花的香甜，蕊是身在桃源！片片飞舞的落红中，蕊见了那男子，仍是不见面容，却着了青衫，持一枝桃花，灿然一笑。蕊的脚步不由自主的被拉了过去，以能触到他的鼻息了。一伸手，却是一片虚空，只有片片桃花，吃吃的笑着蕊，落入潺潺的流水中。滴――――滴滴――――一束焦灼的白光刺痛了蕊的双眼，她的面前停着一辆黑色的现代，车灯熄了，车中坐着一个黑衣男人，没有说话，冷冷的望着蕊。蕊一阵恍惚。夜色以沉，蕊匆匆的冲入王府饭店，抬手将包扔给小张，稳了稳身形，滑到钢琴旁，酒吧里重又响起熟悉的斯卡保罗集市。一曲终了，蕊缓缓的走向吧台，角落里没有人，蕊的心空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缩回角落。小张神秘的从吧台里拿出一束花，送到蕊的面前，蕊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却懒的抬头，恹恹的说：小张，我不会爱上你的，别送花了，浪费金钱和感情。（小张曾经苦追蕊）小张苦笑，这不是我送的，是一个男人，他说这是荷兰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蕊懒懒的抬起头，接过花，望着这些不知名的花草，猛的冲出门口，小张怔怔的望着门口，半晌才回过神来，嘴里哼哼着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蕊翻出那个沉积在角落里早已成了灰尘和蜘蛛的乐园的破花瓶，小心翼翼的将这些神秘花草插入。慢慢的后退，吸吮着淡淡的幽香，一转头，却看见镜子里那个青衫男子，灿然一笑。咔！CD机转了起来，正是斯卡保罗集市。蕊闭上眼睛，缓缓的架起胳膊，感受到那温柔的鼻息，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腰际，翩翩起舞，飘落的桃花和灿烂的阳光微笑的望着草丛中两歌绞和的人影。蕊突然觉得凉凉的，睁开眼，月光冷冷的照在她的脸上，不知何时蕊已是满脸泪水，望着空空的臂膀，蕊缓缓的倚墙而下，如同泪水缓缓依着脸颊流下，涩涩的。空荡的小屋传来蕊的抽噎。一丝乌云遮住了月亮，月亮哭了，偷偷的撩起一方丝巾擦拭。王府饭店酒吧，七点钟，小张的眼睛亮了，蕊浑身素白，穿着一件白亚麻衬衫，一条白亚麻长裤，一双白皮鞋，骄傲的如同一朵白百合。走到钢琴旁，乐声响起，柔情扬起，一曲终了，全场静寂，雷鸣般的掌声骤然响起。小张向蕊竖起大拇指，蕊惨然一笑，幽幽的缩入角落，蕊的心在淌血，她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上奔跑，筋疲力尽，四顾茫茫。蕊不知怎样回到家中，推开门，看见银色月光下笼着的草儿瑟瑟摇动。屋子里充满了一股浓郁的芳香，香的让人发恶。蕊轻轻的走近花草，轻轻的吻着他们，却发现他们都已在吻下碎落。荷兰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一日之内，凋了！蕊默默的吻着他们，将他们全都吻成碎片，然后打开窗户，倾入月光。风冲起了蕊的长发，也截走了那斑斑碎片。月亮冷冷的望着他们，蕊冷冷望着月亮，伸出手，想牵她进来。咔！CD机里响起了月亮河，昏昏沉沉中，蕊倚在床上，她又见了那男人，这回她真的见了他的面容，他轻轻的托起蕊的脸颊，用一双冰一样的眼冷冷的射入蕊的心中，蕊起了一阵寒意。“把泪水还给我。”蕊的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男人轻轻的用手托着，浅浅的月光下，象意槲珍珠。蕊想起了鲛人的传说。男人低下头，轻轻的吻着她“还了泪，我无须在留了”嘴唇的温热尚未消去，抬眼以只是清风卷起的一地落花了。蕊睁开眼，她想哭，却哭不出来。月光就着清风悄悄的伸出之手，摸着蕊的长发，蕊紧紧的抓着被子，望着女人，“只有你和我”CD机嘶嘶的响起，幽幽的放着斯卡保罗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