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再三,还是踏上了北去的列车。那日,正下着大雨,父母小弟一起送我。推开车门,小弟取了行李,我忙给他遮住,雨正纷飞。上了车,爬上去,翻开随身的一本书,看看,想想词境,听听窗外的雨声,隐约有了睡意。对面是个小姑娘,吃吃笑个没完,娇声嗲气的,扰人清梦,不由重重叹了口气。终于睡着的时候,只有火车的行进声在暗夜里荡漾。
出了站,按照萍给的路线一路行来,快到时,拨了电话与她,说来接。下了车,拐进一条巷子里,脚步有些迟疑,不知她变了没有。她总说自己胖许多,也不知是什么样子了。走走停停,每迎面来一个女子,总吃一惊,走近了,方知不是,不是。继续的走,恍惚间,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走近。我有些兴奋,这个定是她了。还是那头如怒狮般的乱发,还是那双明亮的眼睛,还是那抹熟悉的笑容,只是多了些柔媚。远远的,脸上不由灿开了笑容,大声喊道:“萍!”她也挥动手,喊:“清清!”“还能看呀。”“嘿,你也没瘦多少嘛!”哈哈,一见面,果真还是互揭伤疤。
吃了早饭。“先睡会吧。”我倒在床上,可了无睡意。萍取本书,坐我身边,不时的碰碰我,“干吗?”“感觉一下质感。”我笑,我也不敢相信我们居然又见面了,拍她一掌,“老兄,我可不想和你家老李决斗。再说了,我又不是lesbian。”“你不是,我是双性恋,好了吧?”“晕。”
迷迷糊糊中,终于睡过去,来到这儿,竟如在家一般,周围是熟悉的氛围。分离的这几年,竟似一道铅笔的划痕,轻轻一抹,便消去了痕迹。
再醒来时,她还在看书,我坐在床头,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无非是别后各人的情况,天马行空似,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岁月。
吃过午饭,相偕去了北海。看到那著名的白塔红墙,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面对着一池碧波,说起的竟是那年被困大明湖的事情。她说从此再也不去大明湖玩,我笑,“才不可能,将来你带了孩子去济南,能不去那儿?”她无言。听身后一个导游小姐在那儿介绍团城,说什么这儿是刚开放的,以前只有特殊人物才可以进来参观。一句话翻来覆去说了三四遍,听的厌了,拉了萍就走,什么讲说辞?幸好不是我请的导游,否则真是亏死了。坐船,船上清风徐徐,船下碧波荡漾,身边有人笑颜如花般绽放,不由满意的长叹,嘻嘻。
整个北海逛下来,已经累的不知东西南北。很多地方居然是倒着看的,一路走到正门去。记得在皇帝的书房那儿(我忘了院子名了),艳羡半晌,这种地方用来读书,才不枉了手中的书卷。
回去,萍作菜,看她菜刀铲子一路挥舞来,我不由惊叹:“你好贤惠啊。”她哈哈大笑,说现在正苦修贤妻良母本领,希望可以做专职妻子,我笑,国家培养你这么多年,就让你相夫教子了?她叹一声,唉,我家老李说要和我一起努力建造美好的未来。我哈哈大笑。
晚上畅谈至深夜,早晨两人一例的熊猫眼。更糟糕的是,感冒开始加重了,咳个没完,一咳萍就扑上来猛捶我背,捶的我咳的更厉害了,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公报私仇。一天都躲在家里大睡特睡,睡醒了就聊天,我开始看《天龙八部》。
晚上去了天安门,那天月亮朦朦胧胧的,我们坐在广场边上,再三的看月亮,赞叹月亮,我突发奇想,说把你挂上去吧。萍撇撇嘴,“才不干,除非收门票。”“怎么收啊?”我奇怪的问。她说:“挂个布帘,让我家老李收票。”我大笑不已。
第三天,去了故宫,历史博物馆。看的我头晕晕,目眩眩,不知东西南北。在太和殿前看左右重重的宫檐飞角,突然想知道,在无数个太阳升起,月亮斜挂天边的时候,这宫里的人是种什么样的想法?又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呢?
人很多,喧嚷无比,不知道那些历代的帝王知道了会不会气愤的从墓中跳出。看陶瓷馆,青铜馆,有些后悔,应该带纸笔的,这么多的步骤年代品种,实在记不下。:(
来回走了三遍,看脚下的青苔暗生,微微打了个寒颤。扒在玻璃上看里边的摆设,想以前这些宫人的生活,想他们的悲伤快乐,竟有些害怕的意思,甩甩头,大步跨了出去,外面更静了,一道一道的门走过,一面一面的墙经过,我不知是走在历史中,还是现实里。抬头时,远方那轮太阳明晃晃的照着,更添一重虚幻。
出来时,又是景山公园,实在没有力气再进去,就跟着一队小学生越过了马路,走了半日,才发现原来故宫门口就有地下通道,55555555555555,真是欲哭无泪:(
回去后,萍的老李终于出现了。胖胖的,人很和善,常微微的笑。有些拘谨,吃饭时便不大说话,萍说都是老李害我胃口不开,我忙否认,老李只是笑。
开始看侠客行了,一直喜欢这个,因为里边的景色描写,总让我想起皇甫松小词的旖旎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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