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我身边,亲爱的。我不敢哭,怕把心哭碎了,却没人缝补。看着一地的碎片,又绝望又无助。
墙边的牵牛花牵着阳光从窗棱上走到屋子里来了。它张开它花朵的笑脸。可是,你不在我身边,亲爱的。我四处找呀找,找不到温暖这个词眼。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我象七、八岁那年,看了一个早晨的蓝天。
我去酒吧唱歌、喝酒,可爱的红葡萄在我身体上搭了长长的藤蔓,绚丽着无与伦比的美感。可是,你不在我身边,亲爱的。我听不懂歌词,说不出红葡萄酒似的的语言。
我不敢生病,怕从此一病不起,你回来时认不出我,一声声追问“那春葱似的手呢?”“那新月般的眼呢?”“还有,还有那水样的脸呢?”我将无言以对。我怎么能告诉你,你不在我身边的这些日子,思念怎样象条蛇,出其不意地咬了我一口,让我微酸,微涩,微微地窒息,从此一病不起?我又怎么能告诉你,在家门口转弯的街角,我怎样把一个背影看成了你,痴痴站立了很久,很久,秋天的风冷冷地钻到我的心里、肝里,我一病不起?我更不能告诉你,下雪的那个晚上,我听见你我在爬满月光的后院里快活地笑,来不及披上外衣,就赤着足跑到后院,看见的却是我们亲手栽种的枣树,不忍读我的丢魂落魄而难过地低着头默默地站在那里。
日历终于翻过去一页,我长长地吁了口气。呵,终于又过去一年了。这一年真漫长啊,秒钟象带了镣铐的囚犯,每一步都走得那么缓慢。
亲爱的,我可以忘记你么?哪怕只是半秒钟。我要试试心里没有你时,春天会不会来,夏天会不会有阳光开放,秋天里我能不能听一曲门德松的《月光》,冬天能不能抱着我的大狗熊香甜睡一觉。可是我舍不得这半秒,我害怕在这半秒钟里你突然回来了,而我把你当陌生人拒之门外,你难过地转身就走。等我回过神来,你已经消失在风的缘头。我将会追悔莫及,一辈子。
走过一个街角,我觉得你曾在这里拥抱过我;走过一个时装橱柜,我记得你在这里用眼睛深情地看过我;走过公共汽车的站牌下,我记得你曾陪我在这里等过公车,你宽厚的肩膀挡住了寒冬;走过。。。。。。呵,亲爱的,你无处不在,在我的空气里,在我的呼吸里,在我的骨头里。。。。。。
我不敢再写了,你不在我身边,我怕一边写一边泪流满面,新买的纸巾没有你手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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