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进信阳聊室,就知里面有个女巫,她总是眼波晶莹明亮地、酷酷地与人公聊。我一面与别人聊天一面看她与人聊伤痕文学,聊演讲比赛。
一天,她突然发现了我,就说:“昙花本已短暂,又在雨夜,不是更凄惨?”
我无言以对,唯有说:“是在阳台上。”
那是女巫与我说的第一句话。
一夜,女巫来电话,还在问:“你为什么要叫雨夜昙花?”
我说:“说来话长,以后细说。”
因是长途,我很不安,说:“不如你挂了,我再打过去。”
女巫说:“不用不用。”
至今,也没有与女巫好好地聊过,但我为什么要用这个名字,我知道,女巫已明白。可她即将要毕业,要离开她上网的城市。
今早,我等在聊室,明知女巫不会来,她在考试。明天女巫会来吗?我不知道,她毕业典礼。今天已是周四了,周六女巫就要离开信阳,我在千里之外的昆明,无法为她送行。
本来,女巫离开那里与我无关,她在那个城市我们不能见面,她离开,我们也不能见面,但不知为何,就是有些伤感。
不知,独立而洒脱的女巫离开信阳时,是不是还如初见时,眼波晶莹而明亮?也不知,女巫背着行囊,与相处了三年的同学说再见,坐在车上看着信阳离她越来越远的时候,会不会掉泪?
我不敢信女巫会掉泪,因她给我的感觉,一直是十分坚强的。所以我没有为她付出太多的关爱,只是与她吵,与她打,聊室吵不够,打到BBS。我以为,她承受得起。但当她说,因我的肉麻话让她掉泪时,我才知,她也有与我一样的脆弱。那时,真想她揽入怀,好好怜惜她。
朋友是什么?我曾说过:朋友是牵你的手,始知我的手也温暖;朋友是看你的笑,始知我的笑也动人的人。而,我不能牵女巫的手,我不能看女巫的笑,我无法用我的温暧与微笑去感染女巫,但她却是我的朋友。
我不知今生,能否与女巫见上一面,但知道,虽然网上聚聚散散是必然的,而我们在网上共处的那些快乐日子,此生都不会淡忘。
看女巫的信,她说让她独自一人品尝喧闹后的凄凉,当时我就掉泪了。
我总是个不切实际的人,以为聚了就不会散,而女巫心里却是知道,她总有一天会离开信阳,我没有体会到她心里的落寞,只顾与她打,与她闹,甚至在她的帖子《伤别离》里,也只是云淡风轻地说:“正因年轻,我们尚有勇气离别;正因年轻,我们尚有勇气等待;正因年轻,面对离别的车窗,我们才有泪流下来!”那时,我真的不知道,真有离别,我会没有勇气面对。
还记得有一天,天已晚,我没有走,女巫也没有走,我问她饿不饿,她说饿,就象与朋友面对面说的一样,我顺口就说:“走吧,我请你吃米线。”话出口,才知距离,我们虽然常在聊室见面,却是相距千里。不知哪一天,才有缘,煮一锅米线,与女巫同吃?
一再一再地问:“你走后,还能不能上网?”
女巫在那头总柔声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她的电话有问题,女巫说已忍受了三年。
直到放下电话,也没有问出,她还能不能上网。但我知道,这里有这么一群喜欢她的朋友,她是不会离开的。
明知如此,心里还是感伤。只为我不能送女巫;只为女巫走时,我不能为她提行囊;只为我不能去车站,挥挥无力的手;只为不能大声地说:“一路顺风!”…………………………
(曾问了菊菊可不可以写别的论坛的网友,菊菊答可以的,但发现我不会写这类文章,把过去写给一位网友的先帖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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