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文章,品其中千万般滋味,是浮生一趣。
从来没有把辣椒、苦瓜、蜜枣同时放进嘴里一起嚼。我想也没有谁会在平日里这样傻吃吧。不过读书就不同了。我就是这样把书傻吃了一回。
前段时间频频看到雷峰塔的新闻。就把关于雷峰塔的文章拿出来看看。
鲁迅的《论雷峰塔的倒掉》、《再论雷峰塔的倒掉》。鲁迅先生文笔辛辣,胜过指天椒。文中雷峰塔成了旧制度的象征,成了该革新的破坏的对象。西湖十景之一就不说了。最后只落得“那时我惟一的希望,就在这雷峰塔的倒掉。”、“活该”、“这消息,可又使我有点畅快了”的评说来。
俞平伯的《雷峰塔考略》。为西湖胜迹雷峰塔,文章从《小说月报》到《佛学大辞典》等十三种卷帙中考订考证。分明如苦瓜,滋味清淡尽从苦中来。先生是“惧其愈久而且泯灭也”,“昔之见雷峰塔者咸不知有经,而后之获见藏经者,更不及见兹塔矣。惟吾辈乃得兼之,赞叹之,痛惜之。”。可见先生心苦。
张岱的《西湖梦寻》之《雷峰塔》。把古剑蝶庵老人的文章比做蜜枣,看来不象。不过老人的这篇文章写梦中美景,写老友吟诗作赋。此情此事,在谁心里不是如蜜枣般的甜蜜。在老人眼里雷峰塔“此翁情淡如烟水”,“日日看西湖,一生看不足。”。看看,雷峰塔已然成了知交老友。
同一景致,三位作者,四篇文章,却有不同滋味。我如此看书,也确是象把辣椒、苦瓜、蜜枣同嚼,其中千万般滋味绕缠不清,让我傻于其中,痴于其中,乐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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