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记趣

朋友把在BBS里贴文章叫做“打铁”。网上流行用同音替代，比如“心同77”、“9494”等等，心里也就对“打铁”不以为然。轮到自己动手写帖子，才体会到“打铁”确实神似。小时候在乡下，常见到打铁师傅打铁器。都是乡下常用的工具，镰刀、斧头、锄头之类的。一般是三个人，大师傅一手拿铁钳，一手拿锤子；中师傅只拿一把大锤；小师傅就只拉风箱。乡下小孩也没什么好的玩法，一有打铁的就去围观，看看热闹，也爱听那几个老头说这位师傅的手艺是怎么怎么好，前两年给我打的那把柴刀怎么怎么样……听起来就象是摆古。看着方铁在打铁师傅的叮当叮当的锤下，伸长、变形，最后成了我们常用的东西，在小孩的眼里是一种神奇的魔术。打铁和写文章有相似的地方。一是要会看火候，打铁要会看铁烧到几成红了才好打，打到几成红了要回炉重烧。写文章也是这样，所谓“厚积薄发”练的就是火候的功夫。我看大多数人写文章都要过几回（除了少有的几个天才出），这就是“回炉”。二是注意构思和过程，打铁时大师傅对要打的铁器只有一个外形的想法，在打铁的过程中要靠大师傅手中的锤，大师傅的锤打哪，中师傅的锤也落在哪。落锤的轻重缓急，铁器外形的逐渐成形都听大师傅的指挥。大多数人写文章时也只是知道“我要写这事”，至于文章高下就和行文过程中的情绪变化以及对技巧的熟练程度有关。三是打铁时师傅们都是汗流夹背，每一件铁器都是千锤百炼从辛苦中得来。写文章常常冥思苦想，字字句句反复斟酌。君不见，贾老先生为了“推”“敲”二字想破头，就可想到为文艰辛。想不到写文章和打铁还能数得出这么几点相似。回想当年，少小无知，自然没有现在那么多的感慨。如今在生活的旋涡中挣扎久了，才体会到原来生活的点点收获，莫不如打铁般在千锤百炼中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