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为官的,就得常写马屁文章。
苏轼,本是风流倜傥、洒脱拓落的革命同志,诗文清雄旷放。我近日无聊,拿《古文观止》来消消遣。看到苏同志的《乞校正陆贽奏议进御札子》。哑然失笑。苏同志写起马屁文章来,也依然是非同一般。
文章一抬头写道:“臣等猥以空疏,备员讲读。圣明天纵,学问日新。臣等才有限而道无穷,心欲言而口不逮,以此自愧,莫知所为。”这里是看不到如何的清新雄健来的,看到的只是唯唯诺诺的资深官场混混,要办的事不说,先把自己贬得个一文不值。再看下文,原来是苏同志想为皇帝编一本内部教材。不就一本内部教材,干嘛非得要把自己贬得个“猥以空疏”。苏同志若是“猥以空疏”,那天下才子就不剩几人了。《古文观止》选辑的文章从周到明末共222篇,苏同志的有十七篇,可见历史上对苏同志的成绩还是肯定的。文中苏同志自称“猥以空疏”,称皇帝老儿“圣明天纵”。确实让人不服。纵观历史,大凡才情出众的皇帝,都不是好皇帝,象那个词填得特好的李词家,还有那个字写得特好的赵书法家就是明证。再说了,苏同志的词可以和李词家比,书法可以和赵书法家比,明明是一个挺两个,可看不出何以“猥”了,何以“空”了,何以“疏”了。苏同志说自己“猥以空疏”看来是有点言不由衷,拍马屁的成份很大。可见官场是个很压抑的地方,再好的才情到官场里去,也只能低首耸肩说自己“猥以空疏”。不过从十六比一的比例看,苏同志不适宜官场,最终遭遇放逐,也是本性的使然。官场不幸,却是文坛得益。不然我们可能就看不到“浩浩乎如冯虚御风”,“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的苏东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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