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是雅人?
(一)
我大概是个很自恋的人。换句话,就是很自以为是。
也许是因为我是家中唯一的孩子,我觉得自己就是独一无二,我觉得自己就一定要完美无缺,至少,要朝这个方向努力。谁会责备完美?最是安全的选择。
“凡是靠近她的,都会分享到真理的健康气息”。罗曼罗兰语。
于是,便认为自己有信仰了。于是,认为自己很了不得了。于是,认为自己与众不同了。于是,认为自己是个雅人了。
在这当中,岁月便如此这般的流逝了。
(二)
我真有我的骄傲么?我认为有的。我至少觉得自己是聪明的,真实的。
什么是聪明呢?不是有很多说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么?那岂不是笨得要命了?
什么是真实呢?幻像如此之多,我们如何能断言,什么是真实?我们如何能宣告我们看见的,我们说的和做的,是真实呢?
那么,我有什么?我除了自以为是以外,还有什么?我除了没有根基的骄傲以外,还有什么?
(三)
听人说,恋爱本身就是一场自恋,网恋则更是如此。
好不情愿地承认,说得有道理。我是个如此自恋的人,因此我便是个如此多情的人了。我爱的,不过是我心的折射,不过是我心的倒影,我象水边的纳西斯一样,一心一意地爱着。沟通的局限,使得人们有如此多的想象空间,使得人们如此心满意足地将别人看成自己。
我爱自己,我也将自己深深伤害。
(四)
在我们不长的青春里,我们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我们要忧伤,我们要爱,我们还要所谓的有所追求。我们还要不断检查自己,和自己斗争,把自己疲惫的心灵弄得更加疲惫。
可是,如果我们不做,我们又能怎么样呢?我们吃了睡,睡了吃么?我们快乐地空白地傻笑么?恐怕更要鄙视自己了。
所以,我们便那样热烈地,追求着崇高而雅的“真理”呀!
(五)
听说,苦难让人成熟。
可是,成熟当真那么重要么?我们追求的明理,是个什么样的理呢?恐怕我们自己都说不出来!可是,却还是固执地要去做。为什么呢?<<小王子>>里面,那个点灯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不停地做。是什么的命令呢?是本能?抑或是自恋?
据评,我是个生性热烈的人。别人总说性情“刚烈”,想必,如果要真去追求那份热烈,就要有相应的刚强在,才可以抵得住。我有么?
我有什么?忽然问自己一句。不敢回答。
(六)
我们的爱与恨,我们的醒悟和迷惑,都需要理由吗?需要吗?不需要吗?需要吗?不需要吗?
我们是在给自己的行为找理由,还是照我们的信仰--也就是理由--去依样画葫芦地“行为”呢?孰为因,孰为果呢?这个世界,颠倒因果的东西,不也很多么。我们如何分辨得清!
可我,却是个十足的强求者。我愿意把一切都弄得清楚。我愿意用一个普适的公式表达这整个世界,整个宇宙。似乎,如此便完美了。
可是,我能吗?我辨清自己的能力都没有,遑论其他!
(七)
我们曾经告诉自己,等到有一天,我们长大了,便不再有现在的烦恼了。
现在我说,或许,等我们长老了,便不再有这些问答了。
我们会老么?或者,老了也是老顽童?我们多么希望自己不老啊。我们希望我们不停问答,因为我们认为有问答就有进步。
什么又是进步呢?我们往何处行?
(八)
今天,听见有人说,生命之重,生活之轻。又听见人说,生命之轻,生活之重。
谁轻谁重呢?谁更难以承受?
至少,我们得出结论:生活永远是对抗生命的。我们是自己的敌人,我们有两个声音,它们在我们的心里跑马,它们在我们心里割据地盘,相互激战。
谁是胜者呢?
(九)
佛说,无胜无负。
我们问佛,那么,有什么?佛说,没有什么。
我们摇摇头。于是,有的人苦思,有的人睡觉去也。佛看着我们。佛不说话。
(十)
为了投桃子报李子,风兄写五节,我便写十节。以示其黄世仁本性(利率=100%)。
又,以示雅要压俗,以正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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