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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家乡的食物

这么  发表于2002-06-16 14:03:06.0


 

米面 家乡在江北小城,儿时食物,记忆中面食甚少。家乡人喜食大米及其衍生物,米面、米饺、炒米之属,别处似乎罕见。米面用大米磨粉制成,过程呼作“打米面”,这东西色泽灰白,形态粗直,十余根紧黏成排,坚硬如石,论斤出售,市面上四季都有。普通人家逢年过节,也有挑选精米,送去米面作坊中加工的,会便宜一些钱。 米面之好处,在于仅经过粗加工,保留了米的原味。那是种很朴实粗陋的味道,吃过的人才能明白。它和现在南北流行的“米线”非常不同,米线光滑,它粗糙;米线苍白透明,它总象沾了灰;米线细,它粗,一根腰围抵得上人家二十根,其间差距正如烧火丫头之与千金小姐。 其吃法或炒或煮,先用温水浸泡约半小时,发散开后下锅。我家通常用煮,烧半锅沸水,浸好的米面扔下去,加青菜一把、油花数点。热气腾腾端上来,腻白缀深碧,吃进嘴里,清淡软滑,家乡话说:“是养人的东西。” 米饺 同样是用米磨粉,大米与糯米,完全不同。大米粉做的食物,清爽松软,还有点嚼劲儿;糯米粉呢,则粘滑磁实,多吃会滞食。 米饺是用糯米粉制皮,馅不用重荤,只选豆腐干、咸白菜、一点点瘦肉,细碎切了,打芡,增加粘性,讲究的还会加些海米末子。包好后同锅贴一样,用油煎熟,除底部微点金黄色外,整个儿仍是白白胖胖,颤颤巍巍,象小猪。 小猪可禁不得蒸,一遇高温湿气,会就地瘫成一堆,拎都拎不起来。 丰糕 岁吉年丰,过年的时候,家家吃丰糕。很简单,就是大米粉加糖、桂花、猪油、酵母,上笼蒸。完事了,白喧喧热腾腾,扁圆一大块,至少两三斤重。用色素印上个“福”字,讲究点还洒上些糖腌瓜果丝点缀。 吃的时候切下几片,蒸热,或者用油煎,当早点夜宵吃。 和米面一样,丰糕得去米面作坊订做,图省事则在街上买。但只有春节时才有,过了年十五,不仅没人吃,想买都没地儿,作坊也不接生意。 去年在北地过年,嘴馋得紧,突然见“稻香斋”有卖丰糕,标签上写得清楚,看着面熟。兴冲冲买回家,立即下手。不料满不是那回事,这糕是糯米粉做的,一蒸就软,一煎就化,又甜得腻死人,哪里有老家丰糕的松、软、韧? 父亲说奶奶做丰糕的手艺本地最好,虽然不开作坊,每年腊月里,带米粉等原料上门求帮忙制作的人排成了队。我却没那个口福,父亲十几岁时,她便去世了。 炒米 我现在还是非常想炒米吃,特别早晨起来,或者半夜上网饿得发慌时。好象是大米吧,淘干净了水浸一夜,柴火灶上架口大锅,竹刷子“哗哗哗”,将米炒成灿黄,焦香扑鼻。运用竹刷子的手法,颇有点复杂,不是每个人都能炒好的。家里只有外公会炒,每年春节,都会炒上一铁皮桶,让我们带走。 好几年没吃到过炒米了。炒米干吃很脆很香,抓在手里有细碎充实的触感,边吃边上学去,最后总有几粒粘在手心,伸出舌头舔了,小孩子哪会嫌吃相难看呢。 多数时候用开水冲泡,喜欢吃甜的放砂糖,要不撒点盐,浇一勺猪油。然后,沸腾的水浇下去,米在碗中发出沙沙的声响,香气一涌而起。我又饿了。 朝牌 听名字,外地人怎么也想不到,这只是种烧饼。我们那边最普遍的早点,长方形,表皮脆脆的,洒着芝麻,里面软软的熟面,夹星点葱花。吃起来味道平淡,很多人把它对折,夹根油条进去,张大嘴,一块儿啃。它的素净、松软,与油条的油腻与爽脆,是种微妙的搭配。 据说,它的命名人是张英父子,明清时,家乡出了些文人与官人,张家父子两宰相,老辈人是时常挂嘴边上的。这二位中,不知是老子还是儿子,告老回乡后,家中厨子送上长烧饼作早点,老先生看看,随口道:“这饼,恁象以前上朝时用的朝牌。”就此定了名。 朝牌到底是什么东西?文武百官上朝时,腰中挂的名牌吗?不太清楚。小时候,有大人说就是“笏”,现在想想,似乎又不对。 蒿子粑 “三月三,蒿子粑。”仲春时节,田野里尽是嫩绿的野蒿子。纤细的枝叶风里招摇,阳光一晒,会散出独特的清香。摘下蒿子头,清洗揉搓,切细和粉,蒸出小小的粑粑。蒿的香气仍在,颜色青青,吃着口感有些粗糙。不习惯蒿子那种强烈香气的人,对它是无法下咽的。 为什么会想起这些吃物来呢?离开老家,正好十年了。儿时的记忆,并没有多少快乐。小城风物人情,又乏善可陈。那时候,最兴奋的是到城外的山,春游,砍柴也似采映山红--那么大捆的红花,可触可嗅的一个实沉春天。 也难再见着了。可能,人是这种贱脾气,离远了,看不到了,吃不着了,才会有滋有味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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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流  发表于2002-06-20 14:16:11.0


 

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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