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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那些离我远遁的书们(随笔)

这么  发表于2002-04-25 11:58:01.0


 

每次清理书柜,都会发现少了几本书,非常老的,十几年前的那些书。可能不知什么时候早已丢掉,冷不防想起,赶紧去找时,已经迟了。 一般来说,无论什么书,到了我手里,基本上只进不出,所以每次发现这种情况,都懊恼并作,疑窦从生,最终追徊不已,尤其,那些丢失了的老书,当年可都是我至爱的宝贝。 所谓当年,当年我是个小屁孩,小屁孩看的,是大人为小孩写的那些书。童话、少儿故事集、科普读物之类,打识字时起,我爸给我买了不少,现在想起来,我爸真是很慷慨,当时我认识的同龄孩子中,没几个拥有的书能比我多。我也很对得起他,常常放了学,端个小板凳门口一坐,对邻家孩子跳绳、跳房子、攻城之类的邀请不屑一顾,专心致志地,埋头看书。后来发展到该睡觉的时候,也打着电筒在被窝里孜孜不倦。以致不久之后,大约小学三年级吧,便成了个跟我爸一样的近视眼。从此由小学到高中,永远坐在教室里的第一排,近于零距离地接收老师传授的知识,以及老师的粉笔灰、唾沫星子。 那些书,给了我童年很大的乐趣,现在我还记得,有一本《狒狒的故事》,讲非洲草原上,一只小狒狒的生活。从那时起,我认定狒狒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动物,一心想着长大以后,要领养一只狒狒--当时我认为人一长大,就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了。上大学的时候,终于在某个大城市的动物园里,看到了狒狒的模样,差点背过气去,这些家伙龇牙咧嘴,头耸背躬,完全跟可爱不沾边。 可是,我发现,现在这本书,《狒狒的故事》,已经不知所踪,同时失踪的还有《安徒生童话》、《新中国童话集》、《丁柯》、全套的《少年科学》...... 我坐在书柜前的地板上,极其恼火,绞尽脑汁地想这些书,到底上哪儿去了。但想不起来,它们似乎早已约好,要集体在我的记忆里彻底隐去踪迹。---要不就是跟着我的童年一起出走的,自从上了初中后,我几乎就没再翻过它们,后来搬过几回家,卖过几回旧杂志,天知道,也许杂在旧杂志堆里送给了收破烂的农民兄弟。 逝者已逝,呜呼,只有罢了。如果它们都还在,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有兴趣,去翻开那肯定已经陈旧不堪的书页。也许会,至少有些时候,我很想把《安徒生童话》再重读一遍,那里的故事,有很多,现在感觉其实并不适合孩子们看。它们有点儿悲伤。小时候不觉得,隔了十几年往回想过去,一些凄凉寂寞的段落,就这么静静地浮了上来。 我记得白雪皇后,她那座空旷寒冷的宫殿,宫殿中央,那个迷失了记忆的安静坐着的小男孩,他最好的小伙伴,一个小女孩,为了去找他回家,独自在冰天雪地里走。还记得将要嫁给鼹鼠的姆指姑娘,她在黑暗的洞穴里,忧伤地唱着歌,为自己做嫁衣; 海的女儿,卖火柴的小女孩,没有画的画册...... 从小到大,我记得最牢的童话故事,都不是快乐的,沈从文先生好象说过一句话:“美,难免会让人有些伤心。”那么,可能,美丽的童话故事,也是如此。 童话里充满幻想,有平白的话语,纯粹的情感,小时候看它们,会觉得一切理所当然。而当远离了童年时期,再回头,就看出了很多别的东西,最平白、最纯粹的,反面是距离最遥远的了。 《新中国童话集》,有一个关于小白兔白白,与她的好朋友小猴子的故事。白白是个孤儿,打出生起眼睛就看不见东西。她一直想荡秋千。小猴子用青藤、树枝,为她在森林里做了一个,准备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到了生日那天,小猴子没有来,却托人带白白去荡秋千。白白被抱到秋千上,秋千荡起来了,荡得很高,而且是那么的温暖舒适。白白很开心,她想,小猴子要是在旁边看着,就好了。可是她不知道,这秋千就是小猴子,小猴子手脚倒悬在树上,用身体为她支撑起一只秋千,因为就在她生日前夜,小猴子为她做的秋千,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弄坏了。 看到故事的结尾,小猴子手脚麻木了,头也晕了,他看着蓝蓝的天空在头顶旋转,却怕打扰白白的快乐,一声不敢吭,他的汗水,一滴滴往下流,我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出来。 那时候我才八岁多点,已经过早的学会了多愁善感,这些故事,绝对是罪魁祸首。 家里还有不少前苏联的小说,《丁柯》是其中之一。故事情节已经模糊,反正大约是苏联农庄成立初期,一个叫丁柯的小男孩的故事,书旧得一塌糊涂,不知是我爸还是我妈年轻时的读物,可是很好看,印象中。作者对孩子的心理,描写得唯妙唯肖。 这些书,大部分可能都难以再买到,在脑子中,捡能回忆起来的,过上一遍,只当作怀念儿时的玩伴吧! 不知道现在的孩子们看的,是些什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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