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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
北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
飞雪如花,掩长空之本色,盖四野之铅华.
茫茫大雪给长白山披上了一层银装.已是隆冬季节,长白山上飞禽难越,走兽无踪.
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坐落着几间茅草小舍,缕缕炊烟从烟囱中缓缓升起.
小舍之中,虽不甚宽敞,却布置精当,当中挂一幅溪山行旅图,乃是名匠万子清临摹范宽的手笔.
两旁一幅对联,写的是"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为这隆隆冬日平添了几分春色.
小窗下,藤椅上,慵倦的斜倚着一名女子,当真是冰肌玉肤,眉目如画的一位绝色佳人.
女子神情专注,正在缝补一件布衣.
就在此时,山路上却传来了"飕飕"的声音.
女子忽的一动,侧过头来,凝神听了一会,眉间现出忧色.
会是谁呢？
大山深处,一名青年男子正背负一头黑熊,缓缓而行.四五百斤的黑熊，在他背来竟毫不费力.
渐渐行近,只见这名男子目若朗星,两旁飞眉入鬓,鼻如悬胆,昂藏八尺,真玉树临风一般.
漫天风雪吹到他单薄的衣裳上,却不见他皱皱眉头.
男子走到茅草小舍前,尚未进屋,便高声说道,"烟儿,猎得一头黑熊,够食数月了"
心头警兆忽现,将黑熊抛在地上，推门冲进屋内.
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
"烟儿!"
只见女子扑倒在藤椅之上,正自啜泣,地上躺着一句尸体,鲜血从尸身上汩汩而出.
男子扑到藤椅前,握住女子双肩:"烟儿,你怎么了?要不要紧,伤没伤到?这人是谁?"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被唤作烟儿的女子止住哭泣,低声说:"风云镖局来人送信,出事了."
"什么？怎么回事,镖局出什么事了?送信的是如何死的?"男子指着尸身问
"小方出事了,他将信带到后,不愿独生,随他局主去了."
"你是说...小...方?"
"是,...小方...他...死了."
男子目瞪口呆,楞楞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蓦地,男子冲出门外,冲入漫天风雪中,仰天厉啸,久久不衰,令天地风云为之色变.
漫天风雪里,挺拔的背影愈显寂寥,双肩不住抽动,滴滴热泪散落.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当初一起云中射雕,席上挥毫的好兄弟,竟转眼便撒手尘寰.
生命的流逝,是如此的不经意,来来往往中,究竟留下的是什么?
烟儿倚在门旁,已泣不成声.
许久,男子回过神来,恢复常态.问:"烟儿,是谁下的手?小方的七七四十九式烈火神枪,天下罕逢敌手,谁能杀得了他？"
烟儿:"问天戟龙啸天"
"是他!"一提到龙啸天这个名字,就有一股莫名的战意在涌动.
乘云傲九霄,仗戟问苍天.
这两句话和这个名字,三十年前被作为武林中一个不灭的神话.龙啸天纵横江湖数十年,平生大小千余战,无一败绩.最后,收戟隐居,已有近三十年未现江湖,现在提起往事,江湖中仍是为之变色.
"龙啸天久已不在江湖,而且素来声名不恶,为什么要找上小方?"
"因为你!"
"我?"
"因为鸿哥你的水月剑天下第一,他要找宋惊鸿,所以拿小方激你出手!"
"我已经退出江湖,无意那些虚名了,他为何还是不肯放过!"
"唉,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龙啸天,我虽无意和你争名,但不能不为小方报仇."
"烟儿,对不起,我曾发誓要和你私守在这里,一生一世,现在我要违誓了."
烟儿:"鸿哥,你去吧,小方的死我也很痛心,只是你要多加小心,问天戟并非浪得虚名."
"送信的人说,龙啸天三月十八在泰山观日峰等你.我为你收拾行装,明早便起程吧."
宋惊鸿搂着烟儿,道:"我本已避出江湖纷争,想和你终老于此,奈何,天不从人愿啊."
深山的夜,分外的寂静,烟儿拿出了尘封已久的水月剑,轻轻的擦拭剑鞘,如在雕琢一样艺术品,只是手指轻轻的在颤抖,为什么?
第二天,宋惊鸿起的很早,到院子中劈了许多柴禾.
烟儿准备好了早饭,席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宋惊鸿吃的很多,因为他知道,要有一段时间吃不到烟儿做的饭了.
吃完了以后,烟儿默默的把水月剑负到他的背上,说:"我等你."
宋惊鸿说:"柴禾我已经劈好,等柴禾用完了,我就会回来的."
轻轻拍拍背后的水月剑,洒然而去.誓斩龙啸天于水月剑下.
烟儿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为什么哭呢？水月剑是战无不胜的,只是这次对的是问天戟,难道她对水月剑没有信心么?
三月十七,泰山脚下.
宋惊鸿住到了山脚下的客栈里.
明天就要决战了,背后的水月剑仿佛知道大战将临,兀自发出阵阵龙吟.
宋惊鸿正在房中静坐,准备半夜上山.
忽然间窗外灯火通明,人声纷乱,推门而出,看个究竟.
只见,整个客栈全部被骑马的黑衣人所包围.一共约有近二百人.一些手拿兵刃,还有一些手持弓箭,对着院中被赶出来的客人.
店家吓的瘫在地上,不敢做声.
宋惊鸿上前几步,问道:"那位是当家说话的?"
黑衣人中一名以红巾蒙面的,说道:"我等只要银钱,不伤性命,但若有反抗者,将屠尽所有人."说罢,将手中大刀一抡,光华一闪,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被劈做两截,看来这头目的先天真气已经初成,能用刀气伤人了.院内众人吓得不敢出一声.
宋惊鸿对这头目倒不放在心上，只是店中多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动起手来,势必被弓箭所伤,这可如何是好.
忽听背后有人说道:"我负责弓箭手,其余的你来!"
宋惊鸿来不及回应,背后一条淡青色影子如飞般射出.
来不及细想,宋惊鸿抽出水月剑,脚踏千幻步.直奔领头之人.本来是用不到水月剑的,为顾及余人性命,只求速战速决了.
那领头的没想到宋惊鸿竟来得如此之快,手中大刀尚未抬起,只见眼前流光一闪,仿佛缀入一个斑斓的梦幻之中,忽觉颈中一凉,鲜血已经喷出.尸身瞪着眼睛,似是在说:"这...不可能!"可惜他已经发不出声音了.那一剑,正好贯穿了他的喉咙.到临死,竟还不知那一剑是怎么到他喉咙上的.
自得到小方死讯,宋惊鸿就有一股悲愤之气抑郁在胸,于此刻爆发了.
宋惊鸿就势冲入盗群,水月剑起处,当者披靡,致命伤均是喉头一点,切断血脉,故而到死都一声未发.
宋惊鸿瞥了一眼弓箭手处,只见一道金光绕着淡青人影飞舞,看不清是何物,只是弓箭手纷纷落马.
没有了后顾之忧,顿觉精神一振,水月剑幻出千道光华,片刻之间,已杀了四十余人,余下盗贼,发一声呼喊,纷纷逃命.
正欲相助那青衫之人,忽然那影子停住,金光一敛,收入袖中.
一位年愈七旬的老人站在那里,慈眉善目,正自摇头叹息:"水月剑虽利,奈何杀伐之心太重,如与高手对阵,岂能不败,唉,天下第一,言过其实了."
宋惊鸿一看那些倒地的箭手,均是被点中穴道,无一人致死.不觉汗颜.忙施礼道:"这位老丈教训的是,晚辈因为心中有悲愤之气,故而出手略重."
老人:BR>
宋惊鸿："老丈教训的是."
老人眼中有了笑意:"少年成名,不骄不躁,彬彬有礼,倒也不俗了."
宋惊鸿:"老丈过誉了,还请指点一二."
老人:"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瞬,武功上的本领都是相差不远的,那么决胜之道,你可知是什么?"
宋惊鸿:"决胜之道,在乎心境,倘能平心静气,以平常之心来对战,当能制胜."
老人:"呵呵,不错,那又如何平心静气呢?"
宋惊鸿:"胜负皆不挂怀,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也就是心剑,自然取胜."
老人一扬两道白眉:"好一句胜负不挂怀,那仇恨呢?也不挂怀么？"
宋惊鸿悚然一惊,"是啊,自己虽淡泊名利，不计胜负,但小方的死,激起了自己的仇恨,连平素的宁静之心都已经失守,若满怀仇恨去战龙啸天,岂非必败无疑!"
忙深辑一礼,:"多谢老丈指点,晚辈受教了."
老人:"呵呵,方才你说心剑,是什么意思啊?"
宋惊鸿:"心剑者,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天地万物尽为我剑.胜负,成败,仇恨,都与我无关,即所谓"竹影扫阶尘不动,雁过潭底水无痕!"一切尽是镜花水月,不萦于怀!这也是我水月剑的真谛!"
老人:"好,老夫如你这般年龄时,无此见识!符隐啊,你教的好徒弟啊!"
宋惊鸿:"晚辈先师名号,前辈怎知?"
老人："唉,当年老夫与令师大战观日峰顶,三日三夜,惜败半招,深觉相惜,故罢兵为友,论剑三月,老夫得宜非浅.不想斯人早去!"言罢,唏嘘不已.举头望月,似在缅怀当日情景.
宋惊鸿道:"不知前辈与先师有故,晚辈失礼了!请问老前辈尊号?"
老人:"老夫名号你不久便知.我来问你,你这把水月剑如何得来?"
宋惊鸿："乃使先师所赐."
老人:"令师赠剑之时,可曾有何言语?"
宋惊鸿："先师曾言,此剑颇为通灵,让晚辈好自参悟!"
老人："你参悟出何道理?"
宋惊鸿："晚辈静修三载,悟出镜花水月的道理."
老人："你道这便是水月剑的真谛么?"
宋惊鸿："晚辈资质平庸,还请前辈指点."
老人:"你道心剑便是武学之至境了么?大错特错了!"
宋惊鸿苦心参悟三载,方达心剑之境,自以为已得武学真奥,不想冷水淋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老人道:'你已忘却手中利剑,达心剑之境,却不知无剑还须得剑,方是至理!BR>
宋惊鸿:"......"
老人负手仰天,说道："这柄剑上本来刻着两句诗,"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这才是水月剑的真谛,令师怕你不能参悟,反而误入歧途,才以无上神功将其抹去!你可知道这两句诗的意思？"
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
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
......
宋惊鸿呆立原地,脑中反复都是这两句诗.
"咄!忘剑而后重得剑,心剑化为手中剑,手中有剑,心中无剑,!"
"与自然融为一体,将对武道之无上追求做汝之心,方可摈弃心中一切杂念,无剑即心剑,心剑即手剑!明白吗？!"
其时已近午夜,宋惊鸿呆立许久,如入定一般,蓦地,嘴角缓缓绽出一丝笑意.睁开双眼,欲待向老人道谢,却发现踪迹杳然.
"真是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若有缘再遇上，定要道谢!"宋惊鸿暗想
看看天色,该是上山的时候了.
不施轻功,缓步登山,凉风袭来,心神一清.体会着与自然融为一体的醉心感受,不知不觉到了观日峰顶.
其时天色仍有些暗,但静修内功者,自然可夜视.
只见一青衫老者傲立峰头,一袭青衫被风吹得向后飘散,直有飘然欲飞之感.
老人:"就要日出了!"缓缓回身
宋惊鸿呆住了,:"是你？"
老人:"不错,老夫就是问天戟龙啸天."
宋惊鸿半晌说不出话来.
良久,问:"为什么要帮我？"
龙啸天:"老夫想找一个棋逢对手的人."
宋惊鸿:"那你为什么要杀小方?"真的很难把昨夜慈悲为怀的老人和杀小方的凶手相提并论.
龙啸天:"老夫不杀他，你会出来么?既然来了就分个高下吧!"
宋惊鸿:"既然如此,动手吧!"
一声龙吟,洞彻九霄.水月剑擎在手中.
"你的问天戟呢？"
龙啸天缓缓从袖中取出一段长七寸的金色小戟来.
"这就是问天戟?"谁能想到,名震天下的问天戟，竟然不足七寸.
"你莫要小看这七寸的小戟,它的威力可不在水月剑之下呢."
"承蒙相告,请!"
宋惊鸿划着千幻步,以一种独特的姿态走向龙啸天.
龙啸天凝神注视宋惊鸿的步伐,眼中隐含笑意.
本来两人相距四五丈,但宋惊鸿看似小小的一步,却转瞬就到了水月剑的攻击范围.
龙啸天随着宋惊鸿的步伐缓缓摆动,封死了水月剑所有的进攻方位.
宋惊鸿水月剑一深,幻出漫天剑影,把龙啸天卷在其中.意图寻找破绽.
龙啸天就如狂潮中的一叶小舟,随风浪摇摆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被大浪所击沉,可每每都间不容发的躲了过去.
宋惊鸿踏前一步,漫天剑影收归于一,水月剑直点向龙啸天的咽喉.
龙啸天洒然一笑,手中问天戟首次扬起,准确无误的找上水月剑的剑锋,当的一声,宋惊鸿只感到一股强大的内力涌来,忙运力一挡,借力后退了三丈.
龙啸天毫不停滞,问天戟紧跟而上,化为八式,直取宋惊鸿胸前要穴.
宋惊鸿挥动水月剑,毫无花巧的硬拼了八下,将龙啸天震退,两人相距丈许,都伫立不动,各自押下翻腾的气血.
龙啸天强于内力精纯,宋惊鸿长在年轻力壮,所以两人功力在伯仲之间.
水月剑在龙啸天周围连连挥动.看似无用，其实已经在龙啸天周围布下一道气墙,封住了所有的退路.只要龙啸天稍有破绽,就会陷入水月剑的无尽攻击之中,至死方休.
龙啸天忽地以左足为中心,滴溜溜转了几个圈,把宋惊鸿布下的气墙消于无形.
龙啸天越旋越快,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旋涡,带出的气流卷向宋惊鸿.
宋惊鸿凝神一剑,劈在旋涡的正中心,正是旋涡最强的地方，也是防守最弱的地方,一剑下去,劈开旋涡,气流向四周散开.
两人重归于对峙.
龙啸天仰天一声长啸,迈了一步,在他迈步的同时,宋惊鸿也后退了一步,因问天戟短小，不擅长距离攻击，故宋惊鸿要保持这个距离.龙啸天哈哈一笑,忽而后退了一步,宋惊鸿正自全力防他逼近，不想他竟后退,气机牵引之下,不由得前进一步，就在此时,龙啸天急速又迈上一步，终于和宋惊鸿面对面,问天戟泛起万道金光,向宋惊鸿罩来.宋惊鸿深吸一口气,水月剑迎着金光击上.只听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一金一白两道光华,纠缠不休,渐渐分不清楚,持续了良久.
蓦地,两道光华都停了下来,龙啸天的咽喉上有滴滴鲜血深出.宋惊鸿的胸口,也被鲜血所染.
到底是谁胜了？是宋惊鸿还是龙啸天?
许久,两人都没有动.
忽然,龙啸天高大的身形开始轻轻摇晃,进而摇摇欲坠,宋惊鸿抢上去扶住了他.
宋惊鸿:"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杀我?"
龙啸天面色苍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老夫输了!"
宋惊鸿:"如果不是最后关头,问天戟偏了三寸,现在倒在地上的是我."
原来,两人拼斗近千招,都没有丝毫破绽,最后,宋惊鸿一剑直取龙啸天咽喉,龙啸天一戟刺向宋惊鸿胸口,眼看着就要同归于尽,忽然，龙啸天的问天戟向右偏了三寸,刺中了宋惊鸿的胸口.却没有伤及要害.而宋惊鸿来不及收式,刺中了龙啸天的咽喉,所幸他收回了部分力道,不然龙啸天会立毙当场,即便如此,伤到咽喉,已是没有生望了.
龙啸天苍白的面容泛起一丝血色:"很好,当年令师仙去时,曾嘱我要助你进窥武学天道,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我终于可以向符隐有个交代了."
宋惊鸿:"不会是你,一定不是你,小方一定不是你杀的!"
龙啸天:"小方的确是我杀的,我本无意杀他，只希望能把你逼出来,孰料他的烈火神枪招招狠辣,没有后招,我如果不杀他,就是我死.那时我还不能死,所以...咳咳..."
宋惊鸿:"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龙啸天:"我杀了小方,应该陪命给他,我答应了令师,就要造就你,这就是武德,也是武人的心!"
宋惊鸿已经泣不成声.
龙啸天:"咳咳...傻孩子,哭什么,为了武道无上的追求而死,我也是求仁得仁了,哭什么,咳咳..."
"孩子,你要记住,武功练到什么程度,都只是武功,只有怀着武人的心,去修炼武学,才可进窥天道,你要记住!"
"咳咳...."
宋惊鸿:"龙前辈!!!"
乘云傲九霄,仗戟问苍天.
一代豪杰,问天戟龙啸天,带这对武道不懈的追求,溘然而逝!
宋惊鸿抱着龙啸天的尸首,久久没有声音.
究竟是为什么?
生命的流逝如此匆匆,先是小方,现在是龙啸天,究竟是为什么?
人生一世,究竟是为了什么?
冥冥之中,究竟是谁在主宰着世人?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良久,猛然抬头,观日峰上,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映红了整个观日峰.万千道彩练,点缀着整个天空.
宋惊鸿被这夺天地造化的景致震撼了,脑海中反复闪过"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
他跪在峰头,仰面向天,泪流满面.
三夜枯坐后,若有所悟.
宋惊鸿,独立峰头,看着朝霞旭日,眼中浮现出一位绝色佳人倚门而立的图画.
长啸一声,飘然离去.
那天,有许多人都说看到观日峰上有神灵显圣,还发誓说,这辈子休想会有片刻能忘记那情景.
那是人们最后一次见到水月剑宋惊鸿.
三天后,上山的人发现观日峰上多了一座坟墓.
墓碑上写着:先师问天戟龙啸天之墓,不肖弟子宋惊鸿谨立
三月后,江湖上传出一个消息,水月剑宋惊鸿参破天机,兵解而去.
三年后,有人在长白山中发现一座茅舍,里面空空如也,除了一柄水月剑.
剑刃上刻着: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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