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都珍爱“淡淡的”这一组词,诸如什么“淡淡的眼光”“淡淡的微笑”甚至“淡淡的绝望”常在我笔下游来走去,仿佛这样才极尽素雅,极尽不动声色似的。
近日里新识得一个朋友,还不曾知道我往日的“辉煌史迹”,背了人叹我别有一种淡雅。听的人当时是跌了眼镜的。过了数些日子见了我,便作了笑话拿来说给我听,我却只是淡淡的一笑。说的人惊诧了半天才说出话来:“小藜,几个月不见而已,你竟是换了一个人般。以前雅倒是有的,那淡却是怎么也牵扯不上。今日这般一见,却真是淡雅了。”感慨得我心里微微发涩。
而家里亲人熟悉仍是昨日的我,姆妈人前人后里说我:“如果在和世上真有卖后悔药的,我们家的小藜肯定是最忠实的那个顾客。”在她眼里,我还是十几岁那时的性情,风风火火地走路,我行我素地做事,彻头彻尾地后悔。连远在异域的小弟,隔了一重洋还对着电话线和他同学调侃到:“那种死钻牛角尖的人其实并不可气,可气是那种明知道是牛角尖却还死钻的人,比如我老姐。”
在师大上学的时候,同学里提起我,羡慕最多的就是我的随心所欲,往往有人想干一件事情结果因为这个那个而没干的时候就会说:“如果是小藜,她肯定已经干完了。”在他们眼里我是个很异类的女孩。后来毕业各分东西了,在同学的聚会时满天世界联系不上我,他们都会用了淡淡的语气说:“可能又上哪流浪去了吧?”“不知道是在看大漠还是在看雪山?”“也许跑沙漠里种树去了。”等等此类。在他们的印象里,小藜是一个永远淡淡休闲装,背着鼓囊囊的背包四处散心的女子。
今年没来由的,我淡淡的了,夏天从云南回来后,再没买过休闲装,柜里的休闲装都清理一空,束之高阁了。着一身深蓝的棉布及膝裙,外边套一件纯白的短袖衬衫。清爽之余更多的是一种淡然,仿佛有湖静止的水,默默地静立平原,看风来雨去,看天淡人远。
日子走得是远了,淡淡的岁月里淡淡的脸庞,淡淡的故事里淡淡的风情,是老了么?是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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