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自己老了,坐在窗前已经了无对镜的雅趣,寂寞让我又疼又怕。想了一把咯吱作响的摇椅,慢慢地晃着,流年,故影,重重叠叠上来。快乐曾经是铃铛,叮咚叮咚地环绕在岁月的脚腕上,悲伤却总是那么多,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把日子染得又枯又暗。
爱情也远了,平日里几乎触不到自己的心还在跳,微弱得似风里的蜡烛,随时可能熄灭。没有什么还能渴求的,该痛的地方结着层层的疤,一切都好象在霉变,生菌。那穿过青葱森林的朝阳,蓬勃出竟是一片夕色。
谁还在夜里唱歌?曲子多么熟悉,听的剥离肌肤似的疼。是哪年的窗外,紫丁香一瓣一瓣把心事展开,风一字一字地读。那弹吉他的少年还在么?上边还有彻夜的灯光橘黄地温暖么?那裙裾飞舞的少女呢?还放弃了写诗的手,飞织着毛衣么?流年是如此转换,主角配角都烟消云散了。
老花镜在鼻梁上安静地睡着,一本泛黄的书似翻非翻。故影从远处来,从身边走,悄无声息,怕是踮了脚尖的吧?那时的轰轰烈烈竟然如此收场,象是稀缺的牙缝里不经意溜过的词眼。
抱着枕头的姿势已经无法蜷缩,它无可奈何地佝偻着。真的老了,感到这夜特别凉,得趁个太阳天赶紧晒晒被单——怕它们在这夜里着了风寒,那再没谁可温暖我了。只是这斯夜如此长,走到一生的尽头,还看不到它的背影。
该是个结束了吧?保持一个什么样的表情呢?安详好不好,无牵无挂似的,不,还是安静吧,无声无息地最后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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