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五月读书天 “五一”的长假取消了，本来满心欢喜，计划着要奔向西北，看看敦煌、交河故道，在戈壁滩上的风沙中，体验一下何谓“西出阳关无故人”，现在全盘泡汤。退而求其次，在近一点的地方走走，比如苏杭京沪呢，又已经去过多次，兴致不高。加上非典时期，家人朋友们，一听说某人竟然胆敢积极主动地向外流窜，顿时如临大敌，恨不得多生出七手八脚，把这不知死活的家伙，给摁倒在原地。 大势已去，看来五天假期，只能老实呆在家里，干什么好呢？补觉？总不能每天黑甜到晚，睡太多会头痛；找人来打麻将？不铺台布的玻璃桌面，厚实的牌推过来，倒过去，哗啦啦脆生生地响，紧紧关上门，一种有约束的放肆――诱惑力不小，可毕竟不合卫生之道；看电视，没兴趣，看影碟，占用家人看电视的时间，非引发争端不可；上网？平时工作就是上网，早就已经厌倦了。思前想后，只剩下一个可行方案――读书。 我的藏书，在一般人中，已经不算少了，可是，堆在架上承接灰尘，从未翻开过的也不少，平时偶尔一眼瞄过去，心念微动，也觉得颇对不起这些曾被我殷勤捧回的书们。现在，我决定为它们将功补过。其实，读书，尤其是为消遣而读闲书，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不知道那几天天气如何，最好是晴空万里，阳光温暖。拈几本中外散文或小说，搬张宽大的藤椅，坐在阳台上，漫不经心地翻下去。轻微的风中，传来楼下草坪的气味、隔壁人家笼鸟的叫声，一只胆大的麻雀，在探望过隔壁笼中的那只画眉后，又落在阳台护栏上，侧头向人好奇地打量……爱吃的零食，买一堆放在旁边，口渴时，呡几口自己煮的黑咖啡，真是越想越觉得惬意。立刻跳过去查看书架：《卡夫卡日记》才看了一半，正好继续；朋友送的《喧哗与骚动》，怯于它繁杂的述事，一直没能静下心看，这回可以狠狠地啃一啃了；还有这本金性尧的《伸脚录》，听老人家谈文论史，一句句娓娓道来，都别有深意与趣味的。 如果不幸下雨，那就拉起窗帘，在从九华山带回的铜香炉中，点上藏香，暗黄配墨绿，当中闪闪烁烁一点瑰红火光；再翻出紫砂壶，泡一壶浓酽的瓜片，水冲下去，茶香冲上来，赶紧盖好，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这当儿，把那套买了经年的《唐宋笔记小说》铺开，看那些千年前发生的故事，那些峨冠博带、宽袍大袖的祖先们，是否也曾经伴一盏灯、一壶茶，在夜深人静时，聆听窗外那亘古的雨声呢？一时间，满室的灯光也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还有，还有，前几天从同事那里抢回来一堆《瑞丽》，也可以研究研究，看看今年流行的服饰与妆容，免得总被公司的女孩子们笑话“落伍于时代”。历年的《国家地理杂志》，坐地日游万里，以慰不能出行之憾。不知不觉中，手头捡出的书就有了厚厚一堆，如果不是因为有了这个被迫捂在家中度过的“五一”，它们在我的书架上，不知道还要寂寞到什么时候。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曾经是年少时的向往，随着年纪渐长，学习、工作，恋爱，纷纷扰扰的事增多，眼看就快变成一个无法实现的梦想了。很多时候，不是没条件，只是自己过于偷懒，慢慢地学会随波逐流，主动地化地为牢，这样，不得不开始抱怨日子过得单调乏味。 一本好书，并不能给人带来物质的好处，却可以使某一段时间，因阅读变得充实而鲜活。已经有多久没有读书了？伸个懒腰，看向窗外，四月的春光正浓，那么，五一的假期，快点到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