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个胖娃娃,
正在两三岁,爱笑会说话。
不吃饭,不喝茶,
整天吃妈咂。
头戴小洋帽,
身披粉红纱。
终日面戴笑,
好象海棠花。
他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怎能不爱他。
两眼笑微微,
小辩儿朝天锥。
小轱辘人,小棒槌。
玩意儿一大堆。
坐下象老虎,
手拿洋琴吹。
红鞋白绫袜,
脚面蝴蝶飞。
一家老少欢天喜地同爱小宝贝。”
姥姥90岁,鹤发童颜。见到我儿子,她的重外孙,又唱起这首歌----
小儿刚满两月,懵懂无知,听了似很开心。
这歌我幼时听姥姥唱过,她教给舅舅,教给妈妈,教给我,又教给我儿子。
这次回家我特意记住歌词,曲调是《苏武牧羊》的旋律。我问是谁教给姥姥?她说早年在日本留学的大哥教给她的,至于是谁教的大哥便不得而知。
七八十年前的幸福儿童大约真是如此。或许有些理想化,至少也是父母的希望,“头戴小洋帽,身披粉红纱。小轱辘人,小棒槌。玩意儿一大堆。坐下象老虎,手拿洋琴吹。”有洋帽戴,有一大堆玩具,想必最低也是中产之家。
我心里也在勾勒这胖娃娃的画像,是丰子恺风格的。容貌有点象杨柳青年画里的儿童,穿着中西结合的服装,那着玩具,笑容灿烂。哄得一家老少团团转-----
说起来竟有些伤感,我把歌传给儿子,传给孙子,可儿孙又能传下去吗?又不是什么精粹,失传就失传吧。我燃起一只烟,自言自语道。
“两眼笑微微,小辩儿朝天锥。红鞋白绫袜,脚面蝴蝶飞。”
我在唱,想起在老家的儿子----“坐下象老虎,手拿洋琴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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