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
北望经济学随笔之一:做菜与经济学研究
北望
2001-12-06 11:34:25.0
做菜与经济学研究 北望 http://bwt.home.sohu.com/indexg.htm (丑话在前:按说做菜与经济学扯不上干系,将这两者摆到一起似乎有哗众取宠之嫌。关于做菜我没有中央2台的刘仪伟主持人讲的好,同时我也不是一个象沈宏非那样的写食主义好吃家,对于经济学研究我更没有发言权,所以我只能掺和掺和、搅和搅和,留点空间,给点时间,困惑之余,发点牢骚。) 人们去餐馆吃菜常会觉得味道偏重,我一直不明其中原由,直到偶尔结识一个川菜大厨才恍然大悟--他说从此业者频繁尝菜而味觉逐渐迟钝,口味往往比一般人重,所以有经验的厨师做菜放盐要比自己的感觉轻些,但即便如此味道轻重也很难掌握。这样说来厨师的味觉因为职业需要频繁使用而"边际效益递减"了,因此厨师的味蕾有别于普通人,反而不如他们灵敏。 如果把经济学的研究成果比作美味,那么经济学者(家)的研究活动则类似厨师之烹饪,作为对经济学感兴趣的顾客,能品味到一份份精致大菜,实在是令人欣慰之事。 了解到厨师味觉迟钝的秘密之后,俺也"大胆假设"一把--经济学者(家)的"味觉"是不是也有"退化"的嫌疑呢?换句话说,厨师的味觉随着专业化知识的提高而逐渐麻木,同样,经济学者(家)是不是在日复一日的研究中也越来越没有以前"敏感"呢? 我没有能力"小心求证"或者去做"知识考古学"的工作,只是想起了两个人的两句话。其一是阿尔钦(也译作阿尔奇安),他说经济学家在50岁以后就很难有大的作为了(他的弟子张五常曾多次引用);其二是科斯的名言:"我最大的优势是从来没有上过经济系"。 按照我的理解,前者似乎表明了经济学者(家)在年青时更能保持较为敏感的“味觉”。对于科学研究这样的脑力工作,虽不一定是越老越吃香,但相对其他工作它受年龄的制约要少了许多,且也不乏我们熟悉的黄仁宇、金克木等人为榜样的“老树开花”。为何经济学家的黄金岁月就这样短呢?经济学的确与其它社会科学不同,在所有的社会科学中它最重视方法却产生最晚。经济学还在“初期阶段”以至于杨小凯曾将现在的经济学比作炼金术,但是每个系统学习过新古典经济学的人都应该清楚,现代经济学的发展是一步一步、踏踏实实过来的,经济学对技术和方法的要求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所以在经济学研究中要取得不俗的表现不但需要很好的感觉,还需要精益求精的方法,这就意味着不但要做一个味觉发达的美食家,还要有特级厨师娴熟的“十八般武艺”, 阿尔钦这样的经济学大师之困惑根据我的推测应该是“味觉”的逐渐退化,而对于我这样的初弄门径者,即使每天有一百个好的直觉抑或灵感,但没有专业化训练过的手艺,终究不能将那些其中任何一个直觉化为盘中美味下咽。同样是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熊彼德、哈耶克、弗里德曼、纳什的声望就比丁伯根、罗伯特·默顿、迈伦·斯科尔斯等人高,后者常被斥之为“匠人”, 他们类似于淹没在精妙厨艺中而味蕾退化产生了技术性冷漠的大厨。直觉和技术这两个有些矛盾的东西一个也不能少,这就是从事经济学研究的难处,既要保持一颗“赤字之心”同时又力求“从心所欲不逾矩”,做人之尴尬不过如此。 科斯的话从正面支持了我上述的分析。之所以“从来没有上过经济系”反而成为最大的优势,就在于科斯没有受程序化的经济学训练而成为经济学学生流水生产线上的产品,对现有理论的怀疑从来都是科学研究进步的动力,如果没有保持良好的直觉,理论很难有所突破,更不要说产生象科斯这样开山之人。事实上,科斯的成就也恰恰起端于他对经济学似乎不言自明的假设前提出的质疑。技术的缺乏反倒成就了一代经济学宗师。可见,在大多数人厨师随着技术精进而味觉退化的时候,保持敏感的味觉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同样的道理,台湾经济学者黄春兴在清华大学(台)经济学系第一届经济营中的演讲中援引了金庸先生《天龙八部》中少林神僧的教诲予以说明,他将经济学比做佛法,将数学比拟少林武功七十二门绝技,大概意思是:倘若不以佛学为基,则练武之时,必定伤其自身,功夫练得越深,自己伤的越重,……只有佛法越高,慈悲之心越盛,武功绝技才能越练越多。 看来“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是普遍规律,需要强调的是有些东西你练习就可以有所斩获,而另一些东西一旦失去,别无所求。 2001年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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